看着他伸出来的手,莺儿一时间竟有点怔忪,这双握刀杀人的手居然要来牵他的手。
程山脸上的焦急根本作不了假,马车是他从邻舍相熟的邻居处借来的,他偶尔要出城的时候,就借他们家的马车,刚刚去借的时候,说是出城采买些东西,借口天衣无缝,等到说出口的时候,他才发现,他昨晚辗转难眠的时候,好像就已经想到过要这样做了。
莺儿将手递给他,程山一把将他拉上去,塞进里头,将车帘放下,嘱咐他不要出来也不要做声。
“驾——”
程山一甩缰绳,马车驶出去。
守城门的兵卒认得程山,也知道他时不时要驾车出城的,没有查检就放行了,莺儿在马车里屏住呼吸,一切都很顺利,马车很快就驶在了城外湿润的泥土路上。
莺儿试探性地撩开一点车帘,早晨的路上,并没有人,程山也没有阻止他。
程山问说:“你可有什么打算?”
莺儿摇头,他如今在世间,孑然一身,所有亲人都已经死了,他是真正的视死如归,哪儿还会有什么打算。
程山想了想,说:“我师父以前在世时,在城外山脚下有幢小屋,就在坟岗附近,有些荒了,但也可落脚,你可以在那里呆一段时间,我给你弄些吃喝,等风头过后,你再做打算吧。”
“你......”
莺儿犹豫着问,“程爷,你为什么这样帮我......”
程山猛地一甩缰绳,半晌才回答道:“只不过不想砍你的头——”
他话音刚落,背后远处传来了马蹄声,追得很急。
程山道了一句“不好”
,反手将莺儿推入车内,催促着马儿加快教程。
莺儿心中一跳,人就是这样奇怪,原本视死如归,如今有了一丝希望,却又怕死起来。
莺儿伏在后窗处往外看,很快就看到了后面追来的几匹马,是官差。
他倒吸一口气,程山催促马儿的声音越发焦急,路上并不好走,转弯时总有些打滑,颠簸得厉害,莺儿被颠得差点撞头。
他扶着车壁,撩开车帘,看着程山赶车的背影,急忙道:“总会被追上的,你......你将我推下车,就说是我协迫你——”
“坐回去。”
程山猛甩缰绳,拉车的马长嘶一声,四蹄跑得如飞一般,莺儿被颠回车内。
同是四蹄,拉车的总跑不过驮人的,后面的官差渐渐追上,莺儿急得泪珠都出来了,他撩开车帘拼命叫程山停车,左右四顾,想着不如自己跳车好了,也好过连累程山一起被砍了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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