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
公堂上果如刘士季所料那般热热闹闹,许璋为官亲和热忱,深得此地百姓喜爱。
刘士季进去时,只见许璋被人团团围住,这个道许大人家中有弄璋之喜想请您去吃个酒;那个道许大人园子里春桃盛开煞是美景,许大人哪日挪步观赏则个。
许璋笑呵呵地一团和气,瞧着甚为愉悦。
今日宛若不是断人生死的判案日,倒像开坊市般喧哗。
刘士季清咳一声,王德忠唱道:“刘大人到。
”
众人皆静了下来,许璋面带微笑迎上去,两人先见了一番礼,这才谦让着坐下。
刘士季一拍惊堂木,道:“传人犯田文宇,季氏。
”
田文宇今年不过十五,却长得孔武有力,眉目间与田乐婉不甚相似,只一双眼同样清澈澄明。
他跪下后脊背挺立,这点亦与田乐婉相同。
刘士季看着跪着的少年,问:“田文宇,田文锦可是你所杀?”
“是小的所为。
”
“你为何杀他?”
田文宇振振有词道:“田文锦人面兽心,妄图贪我大房家财。
家姊有嫁妆百万,他便心生毒计,与匪类勾结,商议趁我家姊出门上香之日将之劫下,远远发卖与人做妾,再谎称其已毙命,入嗣我大房,便能独吞资财。
长姊如母,小的便是粉身碎骨亦不能令长姊受此欺侮。
小的不后悔宰了他,小的只恨被生母锁入宅内,累得家姊前来顶罪受了委屈。
”
他长相端正,声音洪亮,这番话一出,堂下众人纷纷议论,皆道虽杀人行凶,却也是情非得已。
刘士季问:“你不过一成童年纪的儿郎,又如何得知田文锦的毒计?”
田文宇有些茫然,道:“自然是听人说。
”
“谁?”
田文宇困惑地道:“是小的听得生母季氏与丫鬟窃窃私语。
”
刘士季又问:“你虽习武,听闻平素家中管束甚严,连架亦少打,平素也不是惹是生非之泼皮无赖,杀人这般大事,你如何下得了手?”
田文宇立即道:“心中恨极。
”
刘士季点头道:“却原来你往日不恨,只听得田文锦要卖你家姊为妾才恨。
是与不是?”
田文宇面露愧意,垂头道:“往日也是恨的,那夜恨意最浓。
却不是,却不是为卖我家姊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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